我点了点头，心思翻转。
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，郁金香。
这女人，她的分量远远超出了预期。
我给乔峥嵘打了电话，把自己见过的人，说过的话都告诉了他。
然后侧重强调，一定要保护好郁金香，以及郁金香的家人。
郁金香给我提供的信息，来源必然是她的父亲郁智鸿。
看似郊区老农的郁智鸿，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。
乔峥嵘久久沉默。
我隐约能感受到，他的内心掀起的波澜。
乔峥嵘终于开口说话：“不管郁金香和她的家人多么重要，都不能集中起来保护，只能派人暗中保护。之后，真武拳馆方面，专案组方面，都会派人手保护他们。
郁金香在落寞的心态之下，忍不住点拨了你，但是短期内，我们不能去逼问郁金香和他的父亲郁智鸿。一旦他们提供的信息与事实不符，咱们都会误入歧途。”
“乔叔，你没信心与牛家过招？”
“唐海潮，有些情况可以给你说明白。即便乔家和冯家联合起来，最多也就跟牛家打个平手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如果没有更高层次的势力出面调节，闹到之后，只能是鱼死网破，两败俱伤？”我问道。
“是这么回事。”
乔峥嵘叹息道，“当年我在不知情，被黑凤凰团伙利用了，背后的人抓住我这个把柄，终极目的就是想整垮了冯家。如果冯家倒塌了，我乔峥嵘算个屁啊。”
“完全理解了。”
黑凤凰案件侦破很有必要。
但背后涌动的，却是家族斗争。
我迟疑之后，说道：“乔叔，如果背后的人讲和了，局面是不是就变得简单了。如果另辟蹊径，可能很快就平息了。”
“谈何容易？”
乔峥嵘沉重说道，“99年，乔家和冯家不好过，你也很凶险。”
“好吧，一起努力。”
我很痛苦。
还想着99年春夏开贸易公司，当老板，赚大钱。
可我的处境怎么就变成凶险了？
“海潮，以后在面对牛公子的时候，你千万不能冲动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他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，我也得吃了？”
“你非要这么去想，其实也没有错。如果你和牛公子发生了冲突，牛爷发动能量整你，我可能帮不上忙。如果牛公子要杀你，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。”
“如果牛爷死了呢？”我的心境极度冷冽。
“唐海潮，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人固有一死，不管牛爷背景如何深厚，都逃离不了生老病死。
换个没脑子的说法，让热爱出轨和车震的佟医生，弄点药，毒死了牛爷算了。”
我这番话，吓坏了乔峥嵘。
“唐海潮，你太疯狂了。”
“乔叔，这叫无毒不丈夫，这叫釜底抽薪。只要牛恒舟死了，对方的势力构成，将会从中间部位拦腰截断。就算不会因此坍塌，也会因为上下无法贯通，养分不能输送而渐渐枯萎。”
我以为，乔峥嵘会怒骂我一顿。
可是，他却让我继续说下去。
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，笑着说道：“一旦牛恒舟死了，我们将听到太多人的哭声，送个大花圈，吃席吃到撑。”
“有点意思，孺子可教。”
乔峥嵘低沉道，“你说了什么，我都记在了心里，之后你自己不要朝着这个方面想了。
你可以拿出自己八成以上的精力来，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。你充当的角色很重要，但是执念不能太深。否则，别人都解脱之后，唯独你一个人困住了。
你就不怕到了最后，死的那个人是你，甚至没人吃席？唐海潮，你没几个朋友，你唯一的亲人，你的母亲嫁到了泰国曼谷。”
我一直在安静听着，心里寒意阵阵。
“乔叔，我明白，如果我死了，不但没几个人吃席，甚至没人给我收尸。”
“明白就好，别当傻子。”
乔峥嵘冷冷说着，然后挂断了电话。
通话的所有内容，叶子都听到了。
叶子扑到了我怀里，丰腴的弧度贴着我。
“巨浪，我忽然发现，你很可怜。”
“我不怎么可怜，毕竟，当年闯祸之后，我没有被枪决，也没有将牢底坐穿。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，我都能接受。”
我也很清楚。
乔峥嵘担心我一意孤行对牛家下黑手，所以才放了那么多狠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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