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这事关本国生死存亡,他是肯定不会听“非攻”建议的。

  孟奇似乎没有看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,转回陈王最初的讶异:“有利于唐,并非要做墙头之草,而是自身于唐有用。”

  “此言何解?”陈王还是想不明白。

  孟奇含笑道:“楚唐交战日久,仇恨渐深,是否已断了商货往来?”

  “是。”陈王能一步步成为宗师,亦非愚笨之人,隐约有点明白了。

  “虽然楚唐能与别国交易,但部分天材地宝和灵药奇花只产于对方,如楚之云泽诸药,如唐之关山秘藏,此为他们不可或缺之物,即使可以通过他国辗转,或进行私密交易,终究数量不足,难以满足修炼。”孟奇洋洋洒洒道。

  由于还未进入正题,陈王有点焦急:“莫非要帮唐国采买云泽诸药?可若被发现,楚国必兴兵来伐!”

  这种事情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,或许楚唐平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只要被发现,碍于朝议和战争养成的仇恨,楚国必不会放过陈国。

  孟奇摇头:“何苦背此骂名?”

  说完,他突然站起,拱手道:“还请大王废除陈地所有关津之税!”

  列国在边境和本国国内,常设有关卡,一为盘查,二为收税。

  “废除所有关津之税?苏先生,不开公学,拔良才了?”陈王虽然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转移到这上面,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慌,于是大殿内有风乍起!

  光靠节用节葬本就难以支撑太久尚贤的花费,如今再废除关津之税,还靠什么过活?

  孟奇站得笔直,宛若一颗松树,宽袍随风轻晃:“关津之税大多为封地私设,落入贵族之手,于大王无关,如若能废除所有关津之税,则楚唐之商贾会不趋利而来?”

  “彼时,上营必成商贾云集之所,市税何止翻倍?而商贾们要衣食住行,需歌舞玩乐,则客栈酒楼各处何愁生意不兴?只愁客房不够,需要加建!只愁酒食不足,需广加筹备!”

  “于是百姓所出皆非贱价,于是店铺所得都是繁厚,于是上营各类宝物具备,大王何愁得税不足,国库不丰,无钱养士?”

  陈王猛地站起,双手微微颤抖,神情隐见激动,眼前似乎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!

  这样也行?

  可听起来好像真的能行!

  孟奇声音变大:“如此商贾云集之所,会少了楚唐有心人送来的云泽之药和关山之藏?此乃他们私下所为,与大王何干?顶多盘查不严之过!”

  “有此一节,大王于楚唐皆是有利,正是‘交相利’!”

  陈王频频点头,已能想通其中关隘。

  这时,孟奇掷地有声道:

  “于是乎,陈国不弱,若要强取,必损自身!”

  “于是乎,陈国守义,不攻他国,于己无害!”

  “于是乎,陈国有用,于己有利,多得方便!”

  “当此有利、守义、不弱之国,何苦灭之?”

  “故若楚唐胜负之势不见分明,则陈国无忧,而胜负之势已然分明时,大王还不懂如何做乎?”

  一番话语铿锵有力,听得陈王眼睛越来越亮,呼吸变得粗重,末了走出案几,亲自扶住孟奇:

  “先生真乃不世出之大才,陈国有幸,能得先生教诲,不知先生愿为陈国大司徒否?”

  孟奇等人对视一眼,还剩不到一个月了,事情总算出现突破。

  “固我所愿,不敢请尔!”孟奇拱手行礼。

  …………

  当!

  一个青铜酒盅被扔到地上,砸出深深坑洞,发出金铁之声。

  司寇田横脸色铁青,看着面前的大儿子田广,痛心疾首道:“荒谬!荒唐!王上竟然认命墨家苏墨为大司徒,做变革之举!”

  “废关津之税,尚贤用能,这是要断我们的根基啊!”

  田广表情郑重,轻轻点头:“孩儿亦感沉重。”

  “听闻东南吴国新任命了一个山野闲人伍浩,说是要废封地,用食邑,建郡设县,为此吴国陷入内战,孩儿恐苏墨最后还要效法于他!”

  “废封地,用食邑,建郡设县?”田横眼前一黑,觉得自己再不认识这个世道了。

  天要塌下来了?

  田广表情淡漠而绝然:“孩儿以为得尽早除掉祸患。”

  “有大王的支持……”田横皱了皱眉,大王乃是宗师,为陈国最强者,谁能在他眼皮底下除掉祸患?莫非联络楚国贵族?

  田广道:“若不要性命,当有一击之机!”

  “广儿你?”田横惊讶道。

  田广咬了咬牙关,神情依旧淡漠绝然:“当今之世,不是你死便是我亡,只要能杀掉这股风气,天下便能安稳,我们便能安稳。”

  “嘿,苏墨自己也说过,义之所在,虽千万人吾往矣!”(未完待续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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